【武陵雁优秀作品选刊】愿你生命也“铁生”

重庆旅游职业学院2023级酒店管理与数字化运营(2)班 孙雨然

有人说,生命的硬度远在钢铁之上。如果用一个人名来诠释这个道理,那史铁生先生当之无愧是其中之一。

史铁生的一生,几乎是在病痛中度过的。双腿的瘫痪使他的身体被困于一方小小的天地,而尿毒症的折磨更是让他时刻游走于生死边缘。然而,正是这样的病痛经历成为了他深入思考生命的独特入口。在《病隙碎笔》中,他没有对自己的病痛进行冗长的抱怨,反而将病痛视为一种特殊的生活体验。

你看——

他写苦难:上帝言,这就是你要接受的全部,威力无比的现实,这就是你不能从中单单拿掉苦难的整个世界。

他写疾病:生病通常猝不及防,生病是被迫的抵抗,生病却始终不便夸耀,生病的经验是一步步懂得满足。

他写幸运: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因为任何灾难的前面,都可能再加一个“更”字。

他写残疾:残疾人以及所有的人,固然应该对艰难的生途说“是”,但要对那无言的坚壁说“不”,那无言的坚壁才是人性的残疾。

他写爱情:爱,原就是自卑弃暗投明的时刻;爱,是软弱的时刻,是求助于他者的心情,不是求助于他者的施予,是求助于他者的参加。你要爱就像一个痴情的恋人那样去爱,像一个妄死的梦者那样去爱,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大胆去走你的夜路。

他写命运:所谓命运,就是说,这一出“人间戏剧”需要各种各样的角色,你只能是其中之一,不可以随意调换。

他写死亡:你要是悲哀于这世界终有一天会没有你,你要是恐惧于那无限的寂灭,你不妨想一想,这世界上曾经也没有你,你曾经就在那无限的寂灭之中。

他写轮回:生命的意义却似轮回,每个人都得从头寻找,唯在这寻找中才可能与前贤汇合,唯当走过林莽,走过激流,走过深渊,走过思悟一向的艰途,步上山巅之时,你才能说继承。

在史铁生的笔下,我读到他自由的心魂漫游在辽阔世界和人生的无疆之旅。生命的起承转合,人类的有限无限,宇宙的神秘洞穴,科学的奥秘索然,或是更多的事物,都存在于史铁生的脑海与文笔中。他将这世间美好的事物赋予更美好的意义,他又将这世间的痛楚净化为光明的事物。他总结为:你能够与我一同笑看。

在书里,史铁生曾经笑说,生病是他的职业,业余写一点东西。他这一生总是此病未去彼病又来,“铁生”二字必定是暗合了某种意思,让他一直活着。然而读他的文章,从来感觉不到一丝病痛的阴影,反而总是让读者沐浴在开朗的思想之中,譬如,通过生病与游历的比较,通过生病的经验。

他说,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因为任何灾难的前面都可能再加一个“更”字。加一个“更”字,发人深省,教人乐观,生之为人。我们必须接受世界的全部,不能单单从中拿苦难。我们又何尝不是幸运的,当你在为恋爱不顺而烦恼时,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却有人正在为生存挣扎。史铁生老师人生的一半,都用来生病。他自己更一度认为,不能直立行走是丢掉了人的特点。在大部分人看来,他是不幸的。然而,他是足够强大的内心,不屈于命运摆布的勇气,乐观的精神,让他不卑不亢地在生命路上前行——凡是坚持走在路上的人,行走的坚定就已经是信仰的成立。

又譬如,全书中我最喜欢的一段话:

“生命本无意义,是我们使它有意义。”无数人忽略了一个真相,那就是很多事情不需要有意义。吃喝玩乐不等于虚度光阴,吃苦耐劳也不等于意义非凡。当你焦虑内耗时,请一定记得,人生只是各种体验的叠加。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去做那些看似无意义的事,比如发呆,看日出,数星星。你的体验就是最大的意义。人生并不是一定要去做大家世俗认为有意义的事,意义是自己赐予的。人生是旷野,不是轨道,只要当下你是享受的,那就是有意义的。毕竟人生嘛,不可能详细记得所有事情,幸福的事情之所以被记得,是因为难忘幸福的瞬间。

史铁生是不幸的,因为病痛折磨着他,残缺使他疲惫。但他又是幸福的,因为在他看来,幸福并不是因为他不痛苦,而是痛楚是人之常情。他幸福,是因为他勇敢,超越了自身局限,他用残缺的身体去感受,去健全自己的智慧与心灵,丰满笔下的哲理与思考。他从未向神灵行贿,祈求身体的康复,他选择完善信仰。正如他写到的一样,身体的残病不可怕,心灵的残病才可怕。

最后,我想用一句话送给各位:如果你正经历不幸,愿你生命也“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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