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
作家王明凯在《濯水古镇》诗中写游蒲花暗河,有“划一叶小舟穿过它的三天三夜,心情和胸怀,就豁然开朗”的感受,想借此立意,表达初夏三天二夜巴蜀行的心迹。
奔袭。黔江、仪陇、阆中、广汉,实在是舟车劳顿,更何况阆中曾有过走马观花的经历,因此,行前先打起退堂鼓。但是,朱德故里、三星堆博物馆又深深向往之,终是抱着旅行会产生遗憾、也会弥补遗憾,初识是缘分、重游亦是不断深化的愿望的复杂心态出发了。
第一天,在朱德旧居。《回忆我的母亲》中感人肺腑的话在脑海中不断涌出:“母亲把饭煮了,还要种田,种菜,喂猪,养蚕,纺棉花。”“母亲沉痛的三言两语的诉说以及我亲眼见到的许多不平事实,启发了我幼年时期反抗压迫追求光明的思想,使我决心寻找新的生活。”最朴素的文字蕴含对母亲最深的挚爱和尊崇,字字千钧。母爱的温暖浸润着,又能抚去炙热。
此刻,对母亲是人生的第一任老师、是人生的第一本教科书有了更深理解,信仰力量是革命理想铸就,母爱的力量也不可或缺。离开时,又想起“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这句话,感慨万分,心生动力。
第一夜,宿阆中。古城自古就有“阆苑仙境”之美誉,山围四面、水绕三方。夜幕下的明代白塔是最耀眼的星,锦屏山灿若星河,嘉陵江流光溢彩,游船在眼前穿梭,岸边江风吹送的野草香也让人流连忘返了。沉醉在阆中透明的清香中,睡了个好觉、做了个好梦。
次日,登上中天楼,山、水、城相依相融,天、地、人和谐相处,完美展现出“天人合一”的至善境界。阆中古城内街巷,均以中天楼为核心,以十字大街为主干,层层展开,布若棋局。唐代诗人杜甫在这里留下了“阆州城南天下稀”的千古名句。街巷不分时节,人流始终如织,时刻洋溢着春节发源地独有的浪漫气息。重读阆中古城,又获几多颠覆性认知。
醋如药。满布大街小巷的醋泡脚店,价廉不知有无效果?最近脚掌麻木,一试感觉舒爽。在保宁醋文化博览园找到答案,方知阆中醋系药醋,以中药制麯,有食疗、药疗之功效,兴奋之余,毫不犹豫购了一件,也让家入感受醋的妙处。
重识张飞。汉桓侯祠见《张飞立马铭》石碑,上书“汉将军飞,率精卒万人,大破贼首张郃于八蒙,立马勒铭”,其字雄健粗犷有俊逸之风、古拙质朴中有凛然正气,一扫莽将军之印象,文武兼备数张飞。据说,他还善画,画媳妇画像成为哄媳妇之术。是喜欢《三国演义》中的张飞还是历史真实的张飞,这还有点难选,但忠和义的道德元素还是应当传承的。
偶尔发现贡院还有黔江人的阆中情结。不经意间,见乡试中举分布图上,赫然写着黔江2人。马上掏出电话向泽禄兄求证,他说有其事,叹前人翻山越岭赴考不易,慨先辈也是人才辈出,犹生自豪感。
次夜,宿广汉,难抑激动。与三十多年未谋面的大学同学相见于金雁中学,他正在上晚自习,几分钟的交谈,寥寥数语就够了,敬佩其敬业精神,很满足。夜游始建于东汉的古雒城,仿佛进入历史的大观园,古城墙、文庙、字库塔等让人感到历史的厚重。逛了逛夜市,很有特色,吃个麻辣兔头,就够惬意了。
第三天,“三星伴月,古蜀千年”直抵心灵,震撼不止。以“堆列三星,古蜀之眼”为设计理念,建造的三星堆博物馆新馆恢宏浪漫、线型流畅,吸引力极强。
参观者形成的人流,催动你的步伐。为了一睹芳容,左顾右盼,不停拍照,纵目面具、立人像、金杖、金箔虎形饰、神树纹玉琮等一件件国宝级藏品尽收眼底,只有回家慢慢品味。
美妙绝伦、技艺高超的文物,让我们能体悟到三星堆文化的真实存在,可触摸其脉动。文明互鉴,古蜀文明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与中原文明交互的痕迹清晰可见。艺术的力量缘于想象,深植于人的向往,夸张的眼和耳,如同“千里眼”“顺风耳”,洞悉人心和世界。写实的青铜鸡,栩栩如生,仿佛听到鸡鸣,沉醉在他们的世界里。虽是冰山一角,初识便是永存,需要不停地翻阅,叩问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文明之花熠熠生辉、文明之根源源流长。
一路走来,路旁、林间、公园里不时可见黄桷兰花,在它的清香中静享时光悠悠、岁月安好。于我,时不时冒出点肤浅的感受。
独属我的三天两夜,累并快乐着,身体疲惫却情感充沛四射,内心宁静且行有张扬。便有祖国地大物博、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行文化之旅,沐文明之光,如此的三天两夜何时才能丈量完毕的担忧。
在武隆白马吃罐罐羊肉,清香扑鼻,又生一憾,妻子及家人未随行,他们错失几许情趣和快乐。独享的三天两夜,应与家人乃至更多的朋友共享。回想又回味,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展开属于自己的不可忘怀的三天两夜巴蜀行,不仅是时间的持续和延展,更是心灵的震撼和慰藉。
期待下一次的三天两夜,继续让点点滴滴像流水账在记忆中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