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蓬英子
2019年11月26日下午,同事凡沁在病中走了。当晚难眠,反复放电影……27日凌晨,赶快在手机上写下这些文字。怕您走太远太久,这些就被时间冲淡了。
一
2001年春,黔江日报·小南海文艺副刊仰头山之春笔会,您和谢安全老师一起来的。
何炬学老师问,你就是凡沁?真名叫啥?
你说,凡沁就是我的真名!
我第一次记住:濯水有个写散文的老师,叫凡沁!
当时我和同事小徐妹妹手挽手亲热得很,谢安全老师非常惊呀:曾老师,您娃儿都这么大了?
我:谢老师,我有这么老吗?本姑娘25,未婚!
徐:谢老师,我有这么小吗?本姑娘已成年!
谢:哦!你们是同事呀!
你:一脸笑容!嘻嘻!曾老师,曾姐!
从此,我开始留长发、穿带暖色调的衣服……
小徐也不再和我亲近、不再手挽手……
后来,谢老师到报社短做一段时间校对,我拿这个梗怒怼他好久!
二
2004年春,报社准备招贤纳士,提前通知几个优秀通讯员来做记者救急,您就在其中。等我休完产假来上班,你们已在采访现场干得火热!
您是记者白天采访,我是编辑值夜班,除了稿子里的交集,少有会面。后来,一起参与竞争,分别负责一块广告市场。风里雨里,各自忙碌。
2008年汶川地震,我们从四楼跑到报社坝子。惊恐万状,您突然喊:曾姐,走,接娃二去!我才回过神儿来,一起往机关幼儿园飞跑!
儿子小学时,在班上总是状况百出,我也是急性子,劈头盖脸就开批。
儿子怒吼:你以为个个都是凡诗轩呀?
凡诗轩是哪个?
我们班长,读书双百分,乖乖娃儿,文艺表演也得行……
原来儿子不可企及的童年偶像,竟是你们夫妻培养出来的优秀女儿!
这见面又多了一个梗:向您学习,偶像父母!
三
2009年,报社两年一次竞争上岗。我们四人一起,竞争同一岗位。结果公布后,您在QQ上立即发来:曾姐,祝贺您!您的报道日历,的确巴适,好好干!
第一个发祝贺信息的,竟是台上的竞争对手。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后来,您去了彭水分社负责,迅速打开局面。新闻、发行、广告各项工作样样领先,好多年都是优秀。
同科室一记者兄弟,有段时间无来由困惑、萎靡不振。我决定带他到酉、黔、彭边区采访一圈,一路开导、采访,一周写了十几篇稿子。其中一个选题是解放战争梯子洞战斗,在庙溪问到有个战争见证人赵老先生还健在,住彭水女儿家。
回报社后,我电话您,说要去彭水采访。您专门开车来接我们,为我们联系采访对象,安排吃住,样样妥帖。这个社会新闻选题,完全是为了完成我们的采访计划。可以说对彭水分社工作和政务宣传,没有任何帮助。您还是跑前跑后,尽力协助帮忙。这心里满是感激话,好像都还没正式说声谢谢的哈!
四
今年春,您申请回总部,我们才隐约感觉,您身体状况不妙。此前,只记得您和报社的另外两位同事,号称报社“三大坏儿童”。其实就人很幽默,爱开点半荤半素的小玩笑,同事心目中的开心果而已。
虽记得2007年您动过一次大手术,但也确认肿瘤系良性,就没放在心上。看您工作干得顺风顺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人又乐观开心,从不当面诉苦。在大众广场花园里,偶尔见您散步锻炼,虽消瘦,还精神。这也很少想到,病情会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国庆期间,社长在群里说,代表大家去重医附二院看您。我带个奶娃去不了,也只是微信发个信息表达下关心。后来,听说您不想见任何熟人,我们也就怕给您添堵,只能内心祝福,真的就没去。其实,后来想想,还是不该那么老实听话,还是该去看看!
10月24日,党支部组织党员为单位帮扶的贫困村捐款。您看到消息后,什么也没说,发了100元捐款过来。
昨夜难眠,翻看微信,这是我们最后的交流。
朋友圈刷屏纪念你,不断有熟人电话来问我,凡沁是什么人物?今天朋友圈都在说他。我也就来挤个油儿,跟大家说说您:凡沁是我同事,彭水分社负责人,优秀记者好兄弟!
我们都要尽力对身边的同事好一点,多一些笑容,少一点计较,工作中的争论甚至互怼,对事不对人,争吵后还是好伙伴,因为送我们人生最后一程的,除了亲人朋友,那一定就是单位同事了!
兄弟,此生就此别过,愿您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