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间】“画语”情深

  ◆刘兵

  楼上的潘叔和赵婶是一对患难老夫妻。最近的那月,在赵婶住院期间,潘叔用一张画功笨拙的“人体图”,传递出他悉心照顾老伴的一片浓情。

  老两口的养老金加起来五千出头,本可以过惬意舒适的晚年,没曾想,赵婶一次在家拖地时,不慎扭了脚。怕上医院花钱,她坚持在家静养。可拖了月余,赵婶突然指着脊椎喊痛,还说头晕。这次潘叔没听她的,赶紧送她上医院。

  经过检查,赵婶被诊断系为中风引起脑梗塞,四肢瘫痪。次日凌晨,赵婶连说话功能都丧失了,所幸,她的神志尚清楚。在第一医院重症病房治疗了一个月,命是保住了,但失语和瘫痪却迟迟未愈。赵婶随后被转到市中医院做康复治疗。

  见老伴整天躺在病床上,潘叔揪心,焦灼不安。躺久了,她身上的大小毛病好像总爆发,一会儿手脚麻木,一会儿又觉得喉咙里有痰堵着。可由于她说不了话,双手难以动弹,只能发出“啊,呀”的沙哑声。虽然潘叔在一旁急火攻心,但又不懂赵婶的意思,只好找医生求助。医生根据经验,判断赵婶不舒服的部位,然后叫潘叔帮她按摩按摩。这样一来,潘叔觉得老是麻烦医生“指点迷津”,很是苦恼。

  那天,潘叔做好饭送来。经过走道时,看到墙上挂的人体穴位图,潘叔灵感突至:要是自己也画一张“人体图”,他指那儿,老伴张口或闭口表示是否,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潘叔退休前一直在军工企业当电工,从来没有摸过画笔。照着穴位图,潘叔画的人体画实在是不敢恭维:脑袋太大,扎着大辫子,一只胳膊粗,另一只胳膊细,两条腿有长有短。

  当他把这幅“拙作”展示给赵婶看时,同病房的人都笑了。潘叔调侃道,我老伴比这画上的要美千倍。随后,他在纸上写道:亲爱的宝贝婆婆,树立信心,我帮你战胜病魔。我还有个宏大的计划,三年内康复治疗,三年内恢复行走。再用十年,我带你满世界旅行。

  那一刻,赵婶不停地张开嘴,发出微弱的嗯嗯嗯声,有几行热泪从眼角流淌出来。这对老夫妻,用这种特殊的示爱方式相互勉励,无不让周围的病友动容。

  从这以后,潘叔“按图索骥”,照料起老伴得心应手,能准确地找到“病灶”,就给她擦身子,扶她上卫生间、吐痰,给她僵硬的身体部位按摩,疏通血脉。这套按摩技术是潘叔现跟老中医学的。能减轻和缓解她身上的痛苦和不适,潘叔视为最大的快乐。由于治疗期间,赵婶还做了气管切割手术,只能经过注射器和鼻子进食。趁女儿来换班时,潘叔在菜场买里脊肉、鲜鱼等回家捣碎做成“糊糊”,一天分五餐喂给老伴吃。而他自己为了省钱,在整个陪护期间,买些白膜,就着白开水背着老伴当顿吃。

  前不久,赵婶终于可以回家做康复理疗,定制了社区医生上门服务。作为好邻居,我们去帮他接人。听了医生和病友所传颂的潘叔用“人体画”照料赵婶的故事,我们都深受感动。

  祝愿赵婶能快点好起来,能亲口对患难时不离不弃、怀着厚重情份的潘叔道声“谢谢!”

编辑:陈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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