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州江险不可泊
入黔江檥舟
黄沙翻浪攻排亭,
濆淖百尺呀成坑。
坳洼眩转久乃平,
一涡熨帖千涡生。
篙师绝叫敺川灵,
鸣铙飞渡如奔霆。
水从岷来如浊泾,
夜榜黔江聊濯缨。
□□□□□□□,
玻璃彻底镜面清。
忽思短棹中流横,
钓线随风浮月明。
—— 南宋 ·范成大
宋淳熙四年(1177年),当朝高官范成大从成都离任,五月底从成都万里桥出发,十月已巳进入吴郡(苏州)的盘门。这次的行程比较简单:沿岷江入长江,然后一路过三峡,经湖北、江西入江苏,从镇江转常州、苏州。而正是这次行程,造就了他与黔江濯水古镇的缘分,从而留下了这首佳作。
撒网(资料图片)
那么范成大究竟是何人?据相关资料介绍:范成大(1126年-1193年),字致能,号石湖居士,谥文穆,吴郡(今江苏苏州)人。他与杨万里、陆游、尤袤合称南宋“中兴四大诗人”。父母早亡,家境贫寒。绍兴二十四年(1154年)进士,初授户曹,历官监和剂局、处州知府,累官起居郎。范成大的作品在当时即有显著影响,到清初则影响尤大,有“家剑南而户石湖”(“剑南”指陆游《剑南诗稿》)之说。与尤袤、杨万里、陆游号称“中兴四大诗人”。晚年退居故乡石湖,有《石湖词》。
近日,诗路黔江采访组,走进濯水古镇,伫立在古镇青石板道上,不觉便有时光倒流之感,面对这座被千年历史熏陶的古镇,总是心生遗憾,又遐想联翩。
绿树成荫的濯水河
夜榜黔江聊濯缨
时光倒回到宋淳熙二年(1175年),范成大受任为敷文阁待制、四川制置使、知成都府。两年他圆满地完成了朝廷交给他西入巴蜀的任务,1177年,诗人从成都利刃,踏上了回乡的旅途。
这并不是诗人第一次远行,然而当船进入删下地界后,面对百转千回的河流险峰,诗人仍然被这山峡的险所震撼了。为了安全起见,他并没有选择艰险的涪州(宋是涪州属于黔中地界),而是一路顺流而下,夜泊濯水。
夜色下的濯水码头热闹非凡,不时有船只靠岸,眼看着离岸边越来越近,范成大迫不及待站到了船头,想要把濯水看得更清楚一点。他在脑海里细细寻思着,对濯水的印象或许最初是从那句《渔父》中“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的语句。想来那位唱和的渔人自是不会到过这里吧,我今天既然来了,倒不如好好欣赏一下这所谓的沧浪之水。
吩咐随从把船泊好后,诗人沿着河岸一路缓缓而行,只见江水两边的吊脚楼悬空而起,与岸边随风飞舞的杨柳相互倒影在平静得没有一丝波纹的江水里,一轮新月挂在水里的枝头上。连日来的旅途辛劳不觉一扫而空,诗人诗兴大发随口吟道“夜榜黔江聊濯缨,玻璃彻底镜面清”。
风雨廊桥全景
渔歌唱晚行人归
当日一行人有幸跟随着土生土长的濯水老人汪本正,沿着古镇逛了一圈。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每次听他讲起古镇的辉煌历史,总是忍不住唏嘘。千百年来,古镇还是那个古镇,变的大概只有光阴而已。
夕阳西下,几只渔船在江面上摇晃,宛如一片片 树叶在江中漂浮。渐渐地,小船向岸边靠过来。一只小船上有两个人, 一个划桨,一个拽着鱼网上的绳索。小船在袅袅炊烟中驶回了码头,有顽皮的孩子正站在码头上翘首等待,大概是想看看渔人今儿收获了多少。远处的风雨廊桥上传来了婉转好听的土家族音乐,是那首土家人熟悉的《小南海渔歌》。站在吊脚楼上望着三三两两晚归的人们,眼前的濯水不正应了那一句“渔歌唱晚行人归”吗?
“如今会唱土家山歌的人并不多,但古镇配上这特有的民族音乐,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汪本正老人告诉我们,他并不清楚范成大是谁,也不知道他诗里写的地方是否就是濯水,但濯水这个地方历来很受文化人的欢迎,留下了许多关于濯水的诗歌。
吊脚楼
钓线随风浮月明
夜晚几个好友选了风雨廊桥边一座吊脚楼靠窗坐了下来。点上一杯清茶,顺手拿起老板特意准备的杂志,具体写了些什么不是很清楚,倒是清楚地记得书的名字——《阿蓬江之魂》,书里写的多是关于文人墨客们对濯水的印象。
是夜一行人宿在了濯水,偶尔从窗口看到泊在岸边的小船,真想解下绳索随舟漂泊一番。又恐怕小船难以掌控,我们只得望船兴叹。几个人只得捎上两瓶濯水特有的泉孔酒,在岸边坐了下来。虽不能向诗里一样,独坐明月下,浅钓一番,却别有一番风味。
夜色下的濯水古镇所蕴藏的魅力,就像一幅看不厌的画卷,目之所及的每一株古树、一束老藤、一段残垣、一眼深井,都记录着一个美丽的传说。如果你想体验一下濯水的与众不同,不妨择一个周末,约上三五好友,亲自去看一看诗人笔下不一样的“沧浪之水”。
(记者 谭鹏 田丹 文/图 特约审稿人 何泽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