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鸡起舞
为复中原每枕戈,
慨然志气吞山河。
热心哪怕西风劲,
大业未操白水过。
秋老堤边黄金尽,
菊开篱下瘦客多。
一挥儿女英雄泪,
但愿苍天莫再磨。
——晚清·温朝钟
温朝钟墓
据《黔江县志》记载:温朝钟(1878—1911),字静澄,又字果斋,湖北省咸丰县大路坝下街石门坎人,土家族,早年求学于省师范学院,1906年加入中国同盟会,与黄玉山等人在今重庆市黔江区小南海的牛背岛上组建了革命武装团体“铁血英雄会”,是辛亥革命前全国反清暴动中鄂川边区农民革命起义的领导者;1911年1月3日,在当时的彭水县凤池山(今黔江区杉岭乡、白石乡交界处)宣誓起义,曾赶走黔江县令,斩杀武举人孙常礼;但由于消息闭塞,起义准备仓促,23日深夜兵败遇害于现咸丰县破水坪飞龙寺,蜀军分其头,鄂湘军分其手足去报功领赏,时年仅33岁。
咸丰大路坝温朝钟旧居一角
少有大志交好友
李方庆老人,教书育人,退休后致力于地方民俗研究,对温朝钟事迹情有独钟。在大路坝,诗路黔江采访组跟随着他的脚步,穿梭在温朝钟旧居里。从温朝钟出生的卧室、到他家曾行医的门市,再到书房、天井。古老的物件儿无不在诉说着当年许许多多的故事。
相传温朝钟天资聪慧,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个性鲜明,颇有大志,是清光绪三十年(1904)科举秀才,中国同盟会会员。温朝钟祖上世代行医,好善乐施。受家庭教育的影响,温朝钟承袭祖传医术,从小就喜欢救济穷人。
庚戌起义的凤池山
在当地,流传着温朝钟少时勤学的故事。故事发生在清朝光绪年间冬日的一个赶场天,天气有些寒冷,午后赶场的人们差不多散尽了。然而在街角的书摊上,一个年仅七八岁的男孩却手捧着一本书,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丝毫不被外界所打扰。这位看书的小男孩,便是后来黔江历史上著名的铁血英雄温朝钟。
在故事广为流传的背后,据说温朝钟还曾在学堂湾上学时,结识了志同道合的好朋友王克明。
为复中原每枕戈
光绪三十二年(1906),温朝钟随老师王国珍到成都通省师范学校求学。在动荡的年代里,他广游省城,遍访志士,次年加入中国同盟会,之后被同盟会派遣回黔江宣传革命。于是,温朝钟游遍川、鄂、湘、黔四省,练习剑术,学造炸弹,聚集革命力量,以图变革。
作为民主革命先躯的斗士温朝钟,其诗作则情意悠远,内涵深厚,正如他的诗集名《掷地金声集》一样,其作品字字千钧,掷地有声,振聋发聩。正如这首《闻鸡起舞》中所写的“为复中原每枕戈,慨然志气吞山河”诗句凸现出一种壮士横眉、志存高远的磊落豪情与“铁与血”的战斗性。
温朝钟从走上为国家兴亡而四处奔波的路,面对清军的镇压,四处奔波,寻求救国之道,与一群热血忠义之士组建了“铁血英雄会”。后来又将“铁血英雄会”更名为“川鄂湘黔铁血英雄会”,提出“义联英俊,协合万邦,推翻满清,打倒列强,复兴中华,实行共和”的政治纲领,准备起义。
清廷得知后,温朝钟被通缉,被迫化名孔保华潜伏到江津、永川等地。看着国家山河破碎,越来越羸弱,温朝钟又恨自己力量不够,不能早一点成大事,满腔的泪水只能往肚里吞,但他从不曾放弃,他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爱国者站起来反抗,直到革命成功的那一天。诗句“一挥儿女英雄泪,但愿苍天莫再磨”。恰如其分的表达了他的满腔爱国之心、为民请命的深深情怀。
温朝钟出生的房间
首其事者当其难
1910(庚戌)年12月,温朝钟在凤池山发布《讨满檄文》,揭竿起义,史称庚戌起义。1911年1月攻占黔江县城,赶走县令,斩杀反动武举人孙常礼,并准备再攻彭水,沿乌江出长江向外发展。但由于消息闭塞,准备仓促,以及叛徒出卖,义军在川、鄂、湘、黔四省官兵的猖狂“会剿”和残酷镇压下兵败。温朝钟的好友王克明,在战斗中牺牲,温朝钟在部下保护下,逃亡破水坪。
听到王克明牺牲的消息,温朝钟痛哭流涕,为纪念好友,他提笔写下了《酬王克明》 一诗:“世界昏沉不计年,风云雨雪尽烽烟。 谁能逐鹿行千里,我欲屠龙下九渊。提起寰球烘白日,掀翻沧海洗青天。拼将一著成孤注,免得情丝恨缕牵。”言辞间即表达了对好友的怀念,又表达了自己满腔的报国之志不得报的惆怅。
遗憾的是,腊月十七(1月23日)深夜,清军追至破水坪,将起义军暂住的飞龙寺重重包围,有人劝温朝钟躲藏起来,再行起义,温朝钟答道:“首其事者当其难,岂能逃避!”这时候的温朝钟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心心念念的是如何孤注一掷,让革命之火燃得更旺。温朝钟自己走了出来,他牺牲时年仅33岁,蜀军分其头,鄂湘军分其手足报功领赏。
英雄故事长流传
1911年11月13日,温朝钟余部攻克黔江县城,成立军政府,宣布独立,迎来了辛亥革命的胜利。四川军政府追认温朝钟为烈士,授予“铁血英雄”匾额。
35年之后,也就是他牺牲后的1946年,温朝钟的族人将温朝钟的残躯葬于今黔江区小南海镇苍翠的青山脚下。当地政府为其立了纪念碑,让人们常来此纪念。
如今,小南海的朝阳寺岛上,已看不到当年旧址的原样,但年老的人们仍旧记得很清楚:辛亥革命后,在原朝阳寺寺庙左侧,曾建有“三烈士祠”供奉着温朝钟、王克明、黄玉山这三位因参加辛亥革命起义而殉难的烈士。
作为庚戌起义揭竿地的凤池山,如今虽然已难找到温朝钟义军的遗迹,但歌颂英雄的山歌仍在当地流传。 “凤山来了温朝钟,他是革命真英雄,为了复兴大中华,不惜牺牲作先锋……”直到今天,仍然有许多游客慕名而来,在亲近大自然的同时,听当地老者讲一段当年的英雄故事。
(记者 田丹 谭鹏 文/图 特约审稿人 何泽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