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江
黔阳春草碧云齐,
万曲青山万曲溪。
久客不禁乡土思,
半樯残月子规啼。
——元·沈启
沈启何人?史料上没有相关记载,只从他留下的诗作中,得知他是元朝著名的诗人、词人,曾在两湖地区做官多年。元代诗歌不同于唐宋,元代诗人所讴歌的边疆风光和少数民族风情,大大扩展了传统诗歌的表现内容,同时也为诗歌增加了不少新的语汇。这些诗歌虽可说是前代边塞诗的延续,但其精神面貌却并不相同,就像这首《黔江》。
万曲青山之峡谷风光
数百年前的一天,黔江历史上迎来了一位特殊的游客——沈启。不过那时候的黔江,还是属于蛮夷之地,山高路险。3月17日至18日,诗路黔江采访组为此用两天时间走访了黔江多个乡镇。
沈启因何原因路过黔江,因时隔数百年我们无从可考,但他终归是曾打从黔江路过了。诗中“黔阳春草碧云齐,万曲青山万曲溪”便是最好的证明。因此采访组从走了那条“古诗路”,初探黔阳之春。
万曲青山
黔阳春草碧云齐
据《黔阳县志》载:“宋神宗熙宁七年置黔江城,元丰三年改置黔阳县,以在黔水之阳,故名”。据康熙版《黔阳县志·沿革》载,在使用“黔阳”县名之前至“唐天宝初年”(天宝元年为公元742年),这里一直叫作“黔江县”(大概因为县城在黔江的起点而取名),再之前才称“龙标县”。“黔城”则只是黔阳古城所在的小地名。相关记载“黔阳”、“黔城”地名源于古“黔水”或“黔江”,而“黔阳”古称“黔中”。 由此可见“黔阳”地名是古“黔中”之别称。那么沈启诗中的“黔阳”即是“黔中”地区,即今天的武陵山区。因此说他写的是今天的黔江地区是值得相信的。
春日的阿蓬江
有人说黔江的春天美得像一幅画,不信请跟着记者的脚步去走上一遭。春日的小南海油菜花盛开,荡一叶清舟于碧波上,远处传来土家人特有的山歌,白云悠悠照在水里像姑娘的白纱裙。然而这犹如仙境一般的景色只是黔江的一个景点之一。
除此之外,芭拉胡景区的峡谷生机勃勃,在繁花盛开的季节里到处五彩缤纷,似云霞一样绚丽多姿。要说这个季节里最不能错过的是灰千梁子,黔江的最高峰,这里春天原始生态区里的杜鹃树远离纷扰尽情疯长,枝叶繁茂,引得无数游人竟折腰,仍然流连忘返。每到春天,阿蓬江两岸成片的油菜花铺陈出金色的花海,连同绿树掩映中的一栋栋典雅的民居,还有依凭在它们身后苍翠的山峦,以及在这一切之上的蓝天白云,层层倒映在澄澈的江底,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繁花,交织成一幅幅山水画,正如诗人诗里所写的那样“黔阳春草碧云齐”。
青山绿水相映
万曲青山万曲溪
古时黔江一带,山高路远,溪深涧险,条件艰苦,但古诗里的黔江却仍然以“雄奇峻峭、凌厉独出”的风格给世人留下深刻印象。
80岁的李青松老人酷爱地方志,他说他不懂诗词,但黔江的地理环境,曾经确实是相当恶劣的。山高水远、道阻且长。别看现在飞机、火车什么都有,可他小时候从舟白到黔江都要走上一整天,得翻好几座山才能从石城走到如今的黔江县城。一直到70年代,还是几天才有一趟通往黔江的汽车。
对于沈启的这首《黔江》,老人并不熟悉,他也并不知道沈启是谁。可他说用“万曲青山万曲溪”来形容黔江的地理特征是相当符合的。黑溪有九曲河,我们舟白有九湾河,听人说沙坝那边的大峡谷还有九十九道沟。这不正是“万曲溪”的真实写照吗?
有人说黔江的山是钢铁的脊梁,背着土家、苗、汉的追求 走过了千万年。虽然古时的黔江山高路远、溪深涧险,但土家族本就是一个行走在山脊上的民族,靠着“宁愿苦干、不愿苦熬”的黔江精神走出了一条康庄大道。巍巍武陵山、八面山、仰头山、石钟山、灰千梁子,群山逶迤,林海苍茫,流云飞动,气象万千。一座座山、一条条溪水,养育了一代又一代黔江子民。正是这万曲青山万曲溪水,托起了一片蔚蓝的天空,让土家儿女走出了一条富裕之路。曾经阻碍黔江融入世界的座座山峦,如今成为了它前行的力量。
半樯残月子规啼
据相关资料记载,“黔江”之名,盖因唐代黔江辖至乌江,彼时乌江又名黔江之故。有人说诗里写的一定是乌江,因为黔江没有江。但黔江真的没有江吗?事实上,阿蓬江从东至西,几乎纵贯黔江全境。
诗人笔下的黔江凄凉悲壮、半樯残月、相思悠悠、气度不俗,也许很久以前的夜晚,沈启正是这样乘一叶扁舟,荡漾于阿蓬江上,天空挂着一轮残月,手里一杯淡酒。远处偶尔传来的一两声乌鸦的叫声,更增添了诗人的一缕思乡之情。
作为长江流域以南唯一的倒流河,阿蓬江由东向西奔袭,以“倒流三千八百里”的起伏跌宕,最终在涪陵汇入长江。也许正是它的这种特立独行,缔造了它与黔江永生的传奇。
当你了解了黔江之后,就会发现当越来越多的地方被水泥森林所围困,黔江却始终坚守着“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家园。即使它没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头,但它的质朴却有着让你浮躁的心都能得以安宁的魔力。
(记者 田丹 谭鹏 文/图 特约审稿人 何泽禄)